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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章 大青龙汤（第1页）

玄武纪三千二百年，太阳寒水境。

麻黄立在戍卫塔上，银甲映着经络中流转的阳气。远处太渊穴方向突然腾起黑雾，寒潮裹挟着冰晶漫过督脉要冲。"寒邪犯表！"他捏碎腰间玉符，青龙纹样的令箭冲天而起，在十二经别上空炸开赤色烽烟。

桂枝踏着少阳经的流光最先赶到，手中长戟还滴着湿邪的墨绿色黏液。"这次不同寻常，"他抹了把脸上的冰碴，"寒潮里藏着湿浊，太阴肺经的巡卫说有人出现咳喘。"

话音未落，整条太阳经突然剧烈震颤。无数冰棱从毛孔窍穴中迸出，将三百六十五处气孔尽数封冻。麻黄眉心的青龙印骤然发烫，这是《伤寒论》记载的"脉浮紧，发热恶寒"之兆。他反手拔出背上的开腠剑，剑身腾起的白雾里浮动着《黄帝内经》"其在皮者，汗而发之"的金色铭文。

"且慢！"月白身影掠过三焦通道，石膏广袖翻飞间展开《金匮要略》残卷，"你感受不到患者咽喉的灼痛吗？"他指尖点在麻黄铠甲上，银甲顿时浮现暗红色纹路，"寒邪束表，阳郁化热，此刻强攻毛孔只会让里热更盛。"

药香弥漫的营帐里，甘草老者正在研磨陶罐中的蜜汁。案头《神农本草经》自动翻到"石膏"篇，发黄的绢帛上浮现新字："味辛微寒，主中风寒热。"他抬头望向争执不休的两位主将，鹤发间的艾草簪闪过微光。

"报——太渊穴失守！"杏仁撞开帐门，肩甲上结着冰霜，"寒邪已入肺络，患者开始喘逆。"她背后的药囊渗出苦香，正是《本草衍义》记载的"杏仁治喘，取其宣降之性"。桂枝的长戟重重顿地，戟尖震碎的冰晶里隐约可见湿邪化热的黑气。

麻黄剑指沙盘上的足太阳经："给我三千精兵，破开寒冰结界..."话音未落，石膏突然将整壶竹叶青浇在沙盘上。酒液遇寒结冰的瞬间，他指尖燃起苍白色火焰："看清楚了？此刻发汗就像在冰窖点火！"《医学衷中参西录》的虚影在他身后展开，记载着"外寒内热者，当以石膏清里"。

帐外忽然传来悠扬的埙声。大枣捧着赤色陶埙走进来，身后跟着怀抱姜苗的生姜。埙声所过之处，被寒邪侵蚀的营房泛起血色光华——正是《药品化义》所述"大枣佐生姜，滋胃生津以助汗源"。甘草停下捣药的动作，木杵敲在青铜药臼上发出清越之音："《素问·至真要大论》有言：寒者热之，热者寒之，然阴阳相得，其气乃行。"

麻黄额角青筋跳动，铠甲上的龙纹明灭不定。他忽然扯开胸甲，露出心口跳动的青色火种："此乃少阴君火所化的麻黄汤本源，今日若不能破冰发汗，我自当兵解归源！"营帐内《伤寒明理论》无风自动，停在"麻黄汤发汗解表"篇，字迹却渐渐被水汽模糊。

"够了。"石膏撕开衣襟，胸口嵌着的月白石绽放清光，"看见这些裂纹了吗？每次压制你的燥热，我的寒源就损耗一分。"他指向沙盘上蔓延的黑气，《温病条辨》的虚影在身后浮现："但若让郁热灼伤阴液，才是真正的灾难。"

杏仁突然将药囊砸在沙盘上，苦香驱散了部分黑雾："你们感受不到肺络在抽搐吗？"她双手结印，空中浮现《本草求真》的文字："杏仁专入太阴肺经，降逆平喘。"黑雾中果然显现出缠满冰丝的肺络影像。

甘草将调好的蜜浆泼向空中，金线般的药气缠绕住争执的双方："《本草纲目》云：甘草协和诸药，遂有国老之称。"蜜浆在沙盘上绘出太极图案，"麻黄兄可记得《伤寒论》大青龙汤法？"他枯瘦的手指划过蜜液写就的条文："太阳中风，脉浮紧，发热恶寒，身疼痛，不汗出而烦躁者，大青龙汤主之。"

帐外忽然传来号角声，混杂着湿邪黏腻的嘶吼。桂枝的长戟突然指向沙盘某处："湿毒在化热！"只见被冰封的足太阳经深处，隐约有暗红色火苗窜动。石膏脸色骤变："这是阳郁化火的征兆！"

麻黄握剑的手微微发抖，他想起《伤寒论》原文中"若脉微弱，汗出恶风者，不可服之"的警示。忽然，一株姜苗缠上他的手腕，生姜的声音轻轻响起："《药性论》说我能宣通卫阳，你的汗源不会枯竭。"大枣的埙声转为浑厚，沙盘上的太极图开始旋转。

"七日为周期。"甘草将蜜丸分给众人，"麻黄领桂枝破冰开表，石膏率杏仁清里平喘，生姜大枣护持中焦。"他最后看向麻黄："记得《医宗金鉴》的告诫：一服汗者，停后服。"

决战在寅时打响。麻黄与桂枝的双剑劈开寒冰结界时，石膏的月白石正好照亮郁热核心。当杏仁的苦香涤净肺络，甘草的蜜丸在太渊穴绽开金光。晨光熹微时，患者背上的冷汗浸透重衾，而咽喉的灼痛早已消散。

战后清点伤亡时，麻黄看着胸甲上被石膏寒气蚀出的白痕，忽然将开腠剑插在对方脚边："下次里热，记得早些亮出月白石。"石膏擦拭着出现裂纹的本源石，嘴角扬起微不可察的弧度："若将军的莽劲能收三分，我这石头还能多用百年。

帐外，生姜正帮大枣修补被湿毒腐蚀的埙。桂枝的长戟上挂着冰邪头颅，对走来的杏仁炫耀战果，却见她正用苦香调理着受损的络脉。甘草老者独坐药庐，在《伤寒论》大青龙汤条目旁添注："此方之妙，全在寒温并用，开中有阖，正如将相和而天下安。"

————

大椎关的冰霜还未化尽，药王鼎已升起袅袅青烟。麻黄擦拭着开腠剑上的冰碴，忽然瞥见鼎身浮现《辅行诀脏腑用药法要》的云纹。鼎中汤药沸腾时，竟显化出二十八味药材星宿图，天冬与麦门冬双星在紫宫位明灭不定。

"这是要变症。"石膏指尖抚过鼎耳处凝结的霜花，月白石映出汤药里游动的赤色光斑，"郁热伤阴，白虎汤证将成。"他广袖扫过药雾，雾气中浮出《临证指南医案》的潦草批注："舌绛而干，当防热入营分。"

桂枝突然按住腰间震颤的少阳枢机盘，金戈之声响彻营帐："报！邪犯少阳，现往来寒热！"他展开的经络图上，足少阳胆经区域正交替闪烁青红两色光芒。甘草老者捻断三根艾草，灰烬落入鼎中瞬间爆出七色彩虹："《类证活人书》有言，柴胡证但见一证便是..."

话音未落，杏仁的银针匣突然炸开。十二枚太乙神针悬浮空中，针尾指向患者颤中穴方向。"邪在膜原！"她咬破指尖在《瘟疫论》残页上疾书，血字化作红莲业火没入鼎中。麻黄剑锋劈开翻涌的药雾，看见患者舌苔正以肉眼可见速度由白转黄。

石膏胸前的月白石突然裂开蛛网纹，清光中映出患者眼底血丝："热灼津液，当用增液汤！"他咬破舌尖喷出本源寒气，鼎中霎时凝出玄参、生地、麦冬三座冰雕。甘草的木杵却重重敲在冰雕上："《慎柔五书》提醒，滋阴不可碍胃！"

营帐外突然传来清越凤鸣。白芍骑着青鸾冲破寒雾，手中《太平惠民和剂局方》展开千里河山图："诸位可记得逍遥散法？"她袖中飞出柴胡、当归、白术等光影，在鼎周结成璇玑阵法。桂枝的枢机盘突然停止震颤，少阳经区域浮现出木郁达之的青色篆文。

麻黄忽然将剑插入地面，剑气震碎三丈寒冰："热结旁流！"众人望去，患者少腹竟鼓起包块，隐隐传来《金匮要略》记载的"腹满不减，减不足言"之音。石膏广袖卷起十丈素绢，写下大承气汤方，枳实、厚朴、大黄的虚影在绢上吞吐芒硝寒光。

"且慢攻下！"营帐顶棚突然垂下紫藤，连翘踏着《温病条辨》银翘散方歌飘然而至。她指尖绽放金银双花，"《温热论》云到气才可清气，此刻热邪尚未完全入腑。"藤蔓缠住石膏挥毫的右腕，素绢上的大黄虚影顿时萎靡三分。

僵持之际，地面突然涌出黑色泉眼。地黄从幽冥黄泉中升起，裙摆浸透《本草乘雅半偈》记载的"生者尤良"的阴寒之气。她将六味地黄丸的琉璃盏掷入鼎中，鼎内霎时阴阳交泰："诸君莫忘，壮水之主以制阳光。"

药王鼎突然发出龙吟，鼎身《雷公炮炙论》的雷纹尽数点亮。鼎盖掀开的刹那，三百六十五道药气直冲云霄，在十二经络上空结成青赤黄白黑五色华盖。患者浑身剧震，口中吐出三枚裹着黏液的黑枣——正是《诸病源候论》记载的"燥屎内结"之相。

麻黄拔剑挑起黑枣，剑尖燃起少阴君火："热邪已与糟粕相结！"石膏却按住他手腕，月白石清光扫过枣核："看这裂纹，是热极生风的征兆。"话音未落，患者突然抽搐，指甲缝渗出《千金要方》描述的"热深厥深"的黑血。

营帐四角同时亮起天罡北斗阵。甘草将三十六根银针钉入《针灸大成》记载的井荥输经合穴，转头喝道："羚羊角何在？"天际传来裂帛之声，羚羊角踏着《本草再新》记载的"平肝舒筋"清风降临，手中角尖正滴落熄风止痉的玉髓。

当最后一缕黑气从百会穴散尽，药王鼎轰然落地，显化出《圣济总录》记载的“阴阳和合”太极图。麻黄与石膏相视而立，彼此铠甲上都留着对方的术法痕迹。桂枝擦拭着枢机盘。

晨露顺着桂枝的枢机盘滴落，在青铜卦象上晕开细微波纹。他忽然发现盘面"风府穴"方位残留着蛛丝状黑气，正欲抬手擦拭，却被白芍的青鸾衔住腕甲："《素问·风论》有云，风者善行而数变——这怕是虚风内动的余孽。"

药王鼎的太极图突然逆旋，鼎腹《饮膳正要》的饕餮纹睁开猩红独目。甘草老者手中艾草簪应声而断，半截簪身化作《本草图经》记载的镇心木，死死抵住鼎足："有人动了五味调和之理！"

天际二十八星宿同时震颤，紫宫位的天冬星已赤红如血。石膏的月白石映出星图倒影，清光中浮现《本草衍义补遗》的警告："天冬泻金水之气，过用则肾家寒冷。"他广袖翻卷扫过沙盘，惊见患者涌泉穴渗出霜花——正是少阴寒化的征兆。

"寒热胶结！"麻黄的开腠剑突然结满冰凌，剑穗燃着的君火在冰晶里扭曲成《伤寒百证歌》的字句："阴极似阳君须识，阳极如阴要细看。"他反手将剑插入地脉，剑气却在中焦位置被黏腻黑雾缠住。

地黄的幽冥泉水突然沸腾，六味地黄丸琉璃盏中窜出蓝焰："有人在反用壮水制火之法！"她裙摆浸染的阴寒之气竟开始吞噬甘草的蜜浆，案头《景岳全书》哗啦啦翻到"真寒假热"篇。

大椎关外传来诡异埙声。本在修补陶埙的大枣突然瞳孔泛金，手中赤埙吹奏出《颅囟经》记载的"惊风八音"。姜苗在她脚边疯长，结出的却不是温阳的生姜，而是《本草拾遗》记载的阴毒之物——蛇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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