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北辰听得入神,眼睛一眨不眨地盯着那不断绽放的打铁花。
夜空之下,前面的的空地上,打铁花正如火如荼地进行着。那熊熊燃烧的熔炉恰似一只巨兽的大口,不断喷吐出橘红色的火舌,映照着周围人们兴奋而又虔诚的脸庞。
打铁花的艺人高高举起勺子,用力将那滚烫的铁水击向天空,刹那间,铁水四溅,化作一颗颗夺目的流星,拖着长长的金色尾巴,在夜幕中炸开,似是将夜幕都烫出了一个个金色的窟窿,又似繁星被天公倾洒而下,化作了这满场的璀璨流光。
“那我们就走近点儿好好看看吧。”季宴礼看着儿子痴迷的模样,心中不禁泛起一丝宠溺。
“好,多谢爹爹。”季北辰仰着头,眼里都是光亮,那兴奋劲儿仿佛要从他小小的身躯里满溢出来。
“那就去里面看看吧,难得出来一次。”苏如意在一旁微笑着附和。
“不过,北辰可以牵紧我们,人群拥挤走散了可就不好了。”
“母亲放心,我会牵紧你们的。”季北辰一手牵着一个人,脚步已经不自觉地朝着打铁花的方向挪去,小小的身影在人群中灵活地穿梭着,如同一条欢快的小鱼。
越靠近,打铁花的轰鸣声愈发震耳欲聋,像是远古巨兽的咆哮,又似千军万马奔腾而过。季北辰却丝毫不惧,他仰着头,小脸被火光映得通红,双眸中倒映着那漫天飞舞的金色花朵,满是惊叹与好奇。
每一次铁花的绽放,都能让他的眼睛瞬间睁大,小嘴微微张开,发出轻轻的“哇”声。
小手在空中无意识地挥舞,试图触摸那稍纵即逝的美丽,双脚也不自觉地微微踮起,整个身子都前倾着。
不过前面的人实在太多,挤不进去了,又都是大人,不一会儿就将季北辰遮了个严严实实。他像只被困住的小兽,在人群缝隙里来回钻动。
他先是努力地从大人的胳膊肘下探出脑袋,眼睛紧紧盯着那不断闪烁的光亮,可只要人群稍有波动,那星星点点的打铁花便又消失不见。
他的眉头微微皱起,眼神里满是焦急与不甘,小巧的鼻尖上沁出细密的汗珠,嘴巴也不自觉地嘟了起来。
喧嚣的人群如潮水般涌动,将小小的季北辰彻底困在其中。
季宴礼目睹儿子那急切又无奈的模样,心生怜意,遂微微俯身,轻声说道:“北辰我抱你看吧。”
他的声音低沉而温和,宛如夜风中的轻吟,轻易穿透了嘈杂的人声,直抵季北辰的耳畔。
季北辰听了,心头微微一怔,脸上泛起一丝红晕,带着几分羞涩与犹豫道:“可以吗爹爹?会不会不太好,我已经长大了。”
他边说边不自觉地脚尖在地上轻轻磨蹭,双手也下意识地揪着衣角,那模样像是一只受惊的小鹿,眼神中透着渴望与难为情交织的复杂神情。
在他幼小的心灵里,周围皆是陌生的大人,被爹爹当众抱起,似乎有些难为情,可那打铁花的诱惑又实在难以抗拒。
季宴礼看着儿子这副纠结的模样,嘴角勾起一抹宠溺的笑,伸出手轻轻刮了刮季北辰的鼻子,说道:“你多大在我眼里都是孩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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