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宗萍也不知道自己为何好好地吃着面,会突然跟刚归家的儿子说这些。
也许是为了一吐胸中郁气块垒,也许……是因为想从儿子这得到一些开解或者慰藉。
上次父子俩在隔离室碰面,儿子就给了他巨大的惊喜,临走之前那一句话他至今还在回味。
一年后的再次见面,儿子更是了不得,他已经利用一年时间成了文化组和最高机构为全国知青树立的榜样和典型,又靠着一己之力被特招入伍。
这些儿子都在上次的信里提到过,包括他写的那些歌。
总之,在张宗萍心里,张然这个儿子是很有点本事的,有时候看问题的切入点比他这个当爹的都要透彻。
张然默默地吃了几口面,客厅里静悄悄的,只有父子两个呼啦呼啦吃面的声音。
其实张然不想过多谈及高层的问题,毕竟太敏感了,而且不好解释他从何而得知。
但是既然张宗萍提起,显然他已经有点悲观了,或许也是在为南老担心。
毕竟张宗萍是南老的铁杆亲信,为老首长担心也是正常的。
“爸,吃面!”张然憋了半天吐出这么三个字,让张宗萍失望之余也有点哭笑不得。
论谨慎这个儿子比他还更甚。
“您吃面的时候筷子尽量往下伸,下面有好多菜的,夹了面筷子自然要提起来,不然面条可送不到嘴里。您说筷子一会儿在面汤下面,一会儿又高到嘴吧上,来来回回反反复复的,但是只要想吃面,总少不了它不是吗?”
张宗萍闻言先是一怔,随后冲着张然没好气道:“小子,行啊你,跟我还打哑谜!”
张然茫然道:“什么哑谜?我什么都没说啊!”
“好了,你不想说就算了!对了,你现在不是应该新兵训练完下连队了吗?不在连队好好待着,跑回来干什么?”
“文艺汇演!我记得也在信里跟你提过的,文化组要我国庆节庆祝汇演时候担任独唱太阳最红伟(cfae)大领袖最亲。”
“对对对,我想起来了!到时候我也要出席的,那老子不是在台子底下看台子上的儿子表演?”张宗萍想想觉得这还挺有意思的。
张然在家待了一晚上,第二天上午去了一趟军总医院,上次周晓白给他一个突然袭击的大惊喜,他也打算还回去一个。
结果去的时候,周晓白正忙,貌似是一个军属得了肺炎,周晓白正围在病床边做检查。
张然也没有打扰,在旁边看了一会儿,趁着周晓白抬头无意间看过来的机会,在对方惊喜又错愕的眼神中,飞了个飞吻。
结果手还没从嘴上放下来,病床上的女军属突然脸炸红起来,心率也不正常地加快了一些。
旁边检查的医生吓了一跳:“怎么回事?病情出现不正常症状,脸色潮红,心率不稳,怀疑是肺部炎症明显加剧,倒是患者呼吸困难,需要赶紧联系手术室进行手术!”
所有旁边的医护人员都紧张起来。
周晓白虽然想跟张然腻歪,但是却也知道这会儿不是谈情说爱的时候,必须要以患者生命为重,这是一个医护人员的基本操守。
病床的女军属听到医生的话吓了一跳。
医生还在不停地追问:“患者有没有感觉肺部疼痛?”
周晓白反应很快,立即明白了症结所在,赶紧冲张然挥了挥手,示意他先撤,等医生们反应过来就麻烦了。
张然赶紧缩回脑袋快步离开。
诊室里,医生纳闷道:“怎么回事?脸色和心率突然又恢复正常了!”
张然从军总医院出来后,看看时间,离邀请函上规定的彩排集合时间不多了,所以他就没有再等周晓白,直接离开了。
按照邀请函的地点,来到文艺汇演所在的国家文体中心馆。
门口的工作人员是个小姑娘,拦住张然努力做出严肃的样子,鼓着腮帮子娇声道:“这位同志,这里闲人免进,如果是汇演工作组邀请的表演人员,请出示邀请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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